第269章 再访须贾-《长平长平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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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筮道:“事有两难:吾今为韩客,无事不得离境。公子贵人,不立危地,纵臣有意谒见,当以何所?”
见陈筮提到这个问题,张辄满心欢喜:看来陈筮的确打算找信陵君的路子,只是一些技术上的问题难以解决。遂道:“若先生赐见,君上必竭诚尽力。愿先生指一人,与微贱同见信陵君,议定此事。但得拜尊颜,定无他言。”
陈筮道:“言虽出于先生,心必发于公子。公子知遇,臣粉身难报,自当不避艰险,亲身谒见。——但乘其便也。”
张辄问道:“先生说韩魏连衡,闻已说于魏王,独遗公子,何也?”
这一单刀直入的提问,让陈、曾二人都愣住。
还是陈筮老练,乘机问道:“公子亦颇闻乎?公子何见也?”
张辄道:“自王即位以来,国家尽委朝臣,公子亦但垂手。今魏遭颠仆,公子不得不起。虽统大军,临强敌,胸中实无定见,合纵连衡,皆无所闻也。”
陈筮道:“先生能以肺腑之言相告,不容臣不为公子献策。然身为客卿,举动有碍,奈何奈何!容臣思之,但得其计,即请曾兄代达,以候公子之命。”
张辄道:“但得陈公一诺,君上必能如愿。君上之望陈公,如饥似渴,望公早定其计,勿使反侧也。”
陈筮道:“臣何人也,敢劳公子之望!”
车上了大道,直往北渠门。整整三十里路,韩卒一路跑下来,个个疲劳不堪。眼见到了郑城了,为首者递上节符,招手让车通过,自己与陈筮告了辞,自领韩卒去消差。陈公让张辄把车闪到一旁,道:“吾与兄与此相别,但有计较,别请曾兄相告。”张辄跳下车,曾季接过缰绳,带车向宫门而去。张辄不敢马上出城,怕守城卫兵认出自己,绕了一个大圈,找到一个机会,混在一大群人中出了城。
出了北渠门,张辄先绕到门客们居住的逆旅,那两名门客果然在那里。打扮成车夫的门客们和张辄见了面,大家都有些兴奋,觉得跟着须贾大夫到郑地,四五天了,哪里也不能去,十分憋屈。张辄问他们须贾大夫最近都去了什么地方。他们回答道,自己这一边几乎什么地方都没去,驿馆那边可能去了些地方,但具体是哪里也不清楚。
张辄问:“大夫亦至逆旅乎?”
门客们答:“每日食时,必致慰问也。现近食时,或将至也。”
张辄道:“大夫至时,或与之久论,有人问起,只推议定庸车之事。”众人称是。
果然不多时,须贾大夫等携米粮而至。一进门就看去家臣打扮的张辄,一时愣住。一名门客急忙上前引荐道:“是张先生等愿庸吾车,吾等不敢自专,须与大夫计议。”
须贾大夫会意,径直过去与张辄见礼。其他人自然都认得张辄,但见门客如此说,也不说破,跟在后面见礼。领头的门客道:“吾等于院中烹食,大夫等且于室内稍待。少时食备,请先生同餐。”
张辄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串钱,道:“聊备盐梅之资!”门客要推辞,须贾大夫也从怀中掏出一串钱,道:“于肆中沽一瓮酒,两只鸡,与先生共饮。”
张辄哭笑不得,自己是个来庸车的家臣,素不相识,哪有一见面就要“共饮”的,赶紧道:“微贱何敢劳大夫赐酒。”
须贾马上明白了自己有些失态,但立刻找补回来,道:“四海之内皆兄弟也。兄庸吾车,是兄弟行也。敢以贵贱相别乎!”门客把两人让进一间小房间里,那是他们讨论秘密事宜的地方,与周围都不搭界,绝不会有人偷听。
一进门,须贾大夫就小声道:“张先生何以至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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