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李清虹还要开口,脸色却微微一变,只见下头的寒云峰上升起一道亮光,费家仰仗了多年的【云拢天南】大阵赫然升起,绽放出白莹莹的色彩,将整座仙峰笼罩其中。 李玄锋挑眉,远远的便见飞来一人,长得与费逸和有七成相像,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,只是如今面色难看,驾风过来,低声道: “在下费家家主费桐玉,见过两位前辈。” 费家开了大阵,几乎把不信任摆在了台面上,而李通崖还救过他一族的性命,此举可以说冒犯之至,偏偏家主费桐玉又亲身来迎,以身犯险,显现出自相矛盾的举动来,让李清虹暗暗摇头: “兄长曾说此人是一只忙着过冬的白鼬,果然是一个模样,千防万防就算了…既然得罪了也得罪得不干净,是个墙头草的性子…” 李玄锋则仔细看他,面上浮现出几分意义不明的笑容,沉声道: “你就是费桐玉!好!”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,神色淡漠地道: “这是你父亲让我带来给你的!今后好自为之!” 他随手一掷,这封信连同一枚储物袋,啪地一声砸进费桐玉的怀里,径直转身驾风离去,李清虹自然配合着上前,有些急切地道: “道友怎么能这样!未免太过无礼了!” 费桐玉几十年来头一次听说父亲的消息,被砸的头晕脑胀,又受了李玄锋瞳术睥睨,早已经方寸大乱,从上到下乱了阵脚,口中只道: “我!…这!害!” 李玄锋这一砸一去,已经把对方的冒犯结结实实砸了回去,李清虹唱起红脸来,轻声道: “道友!这事情可做得没意思!” 费桐玉像是做梦一般,在空中顿了顿,略显迟钝,紧紧攥着手中那份父亲写的信,两眼垂泪,用一种恳求的语气道: “我只是怕……罢了…还请道友去峰上坐一坐。” 李清虹知道李玄锋并未走远,微微点头,与他一同驾风落下去,费桐玉急急忙忙要引她入洞府,李清虹却不打算多待,只道: “你我在这峰上走走便可。” 李清虹如今是筑基中期的高修,费桐玉哪敢多说什么,弯腰就带起路来,这才落脚在满是白雪的峰上,举目便见了一间封了顶的大殿,显得怪模怪样。 李清虹也在费家呆过几年,了解费家的习惯,从来都是要敞着庭院赏月看雪的,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,费桐玉连忙解释道: “那是我弟弟生前所住,他从不赏月,还特地把大殿顶上给封了起来。” “生前?” 李清虹神色一震,反问道: 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?你弟弟费桐啸何在!” 费桐玉低头弯腰,面色通红,显现出很低的姿态,答道: “他突破筑基失败,已经化为寒风与寒雪,消失不见。” “费桐啸死了?” 李清虹当真顿了顿,不曾想这男子竟然真的有心气去冲击筑基,一个故交就这样离去,一时也说不出话来。 费桐玉垂泪道: “前几年的事情…” 李清虹默然,两人去费望白的墓前走了走,那墓碑已经长满了紫色青苔,在雪中显得格外寂寥。 毕竟行过师徒之礼,李清虹稍稍祭拜,两人这才缓缓走上那满是松雪的寒山,翻过这山岭,一眼就望见了那座熟悉的阁楼。 当年她在那楼中练枪,费桐啸一天天来寻她,回回都要从山腰爬上来,如今几十年过去,这座小阁楼竟然一直还留着。 费桐玉带她进去,门前的那两盆腊梅养得甚好,挂满了白霜,门板用白漆刷得干干净净,石阶被磨的光滑蹭亮,只是有些时间不曾有人踏上,结满了厚厚的霜。 两人在庭院之中的石桌前坐下,费桐玉坐着便开始流泪,显现出中年男人饱受岁月折磨的颓废,轻声道: “我那弟弟…三年前坐化,留了封信给我,要我交到你手中,我受了清伊交代,一直不敢派人过去。”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封小信,不过巴掌大小,李清虹杏目微垂,上头简单地写着几行字: “师姐,桐啸愚钝,不能功成,年少时莽撞扰乱,只幸不曾误了师姐道途。” “可师姐,四十八年寒山松雪,我心顽如青山,不曾动摇。” 费桐啸曾经与他一起拜在费望白门下修行,可几人都明白不过是两家的交易,费望白也不曾教过什么真东西,离开后再未提过。 这一句师姐,已经几十年不曾听到了。 这笔迹是简简单单的墨色,李清虹仔细看了两眼,偏过头去,低声道: “你弟弟可有子嗣?” 费桐玉答道: “他不曾娶妻,也不曾纳妾。” 李清虹将之收起,偏过头去,露出雪白的脖颈,声音有些干涩,答道: “这是何必…” 第(2/3)页